谨以此书献给自谋职业的大学生
中午吃饭时已经两点多了，双成的媳妇馒头蒸好后，切了一大碟萝卜丝，上面堆了一小把盐，便赶回家给上学的儿子做饭去了。王林他们进了餐厅，小冯正在搅拌萝卜丝，徐经理正在往起搬馒头。众人无语，坐了下来。徐经理的丈人一看，说道：“我还回家吃。”说完便走了。众人围坐在桌旁，等着李主任收票发馒头。徐经理一看，说道：“这两天大家辛苦，这顿就不记了。”李主任赶快招呼：“来来来，坐一块，吃顿团圆饭。”老党坐了一会，觉得很别扭，伸手抓了两个馒头，回他的宿舍吃去了。
吃完饭，徐经理招呼大家往他的丰田车上抬水箱，弄好后，徐经理便开车去拉水。众人一看，又松懈下来。小冯手插在裤兜里，这个房间进去，那个房间出来，实在没意思，便和李主任悄声闲谝着。天冷了，太阳一斜，便觉得冷气袭人。王林看他们两人闲谝，便问道：“李主任，什么时候生炉子？都冬天了。”李主任一笑，说道：“煤明天李师就拉来了，最迟，这周，保证大家有火烤。”小冯看着王林，问道：“唉，庄周的大学生，你们庄周粮食不成，苹果也不成，还收来了好多秦冠、黄元帅。你这个大学生，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往里赔？”王林一瞅小冯，“你别忘了，在庄周，杨经理是管我的，我又不是钦差。再则，都在家里搞，你去你能怎么样？”小冯不说话了，摇摇头。李主任插话道：“刚毕业，社会上的事不懂。这么弄，杨经理没给你点什么好处？杨经理太不像话。”小冯说：“都是经理……唉，老杨还是公司的会计，公司的账他杨经理算得不怎么样，他的小账可算得精了。”王林听小冯扯远了，便去找小李，看他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
很快，人员配齐了。10月27日晚上，给三个牛舍的奶牛添上草后，李主任通知大家开会。六个饲养员、李主任，还有徐经理，八个人在主任办公室开起了会。看样子这是自牛场建场到现在的第一次开会，徐经理说道：“首先，我要对公司开办的牛场，能得到我姨父家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首先，咱们牛场占地，就是我姨父家的苹果园，我姨父是挖了果树来支持的，今年果子行情很好，在这儿，我代表公司，决定做出补偿。再首先，我岳父岳母这么大的年龄，喂牛，做饭，碰上什么干什么，真真是支持到家了……”徐经理用了半个多小时对他丈人家所有人员一一作了最“首先”的感谢。徐经理说完，便对他的丈人说：“姨父，你说一点吧。”徐经理的丈人一看李主任，李主任赶快笑着摇头，说道：“还是你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牛场。”徐经理丈人说道：“喜财弄这个牛场，我还是很支持的，年青人嘛，干点实事、正事。我也是有工作的，原来在和安的制锁厂，后来，生活紧张，也就回家务了农。到现在，去找单位，领导都换完了，谁认？我还是想着大家心往一块想，把喜财这个事弄好。现在牛多了，我想人手也够，咱们就分开喂，我和我的老生儿子岁月一组，其他的，你们看着搭配。就这些，我说完了。”徐经理一看李主任，说道：“我姨父说了，就这么，我觉这样也好。那老党你跟谁一组？”老党一抬头，说道：“这都是你们领导的事，领导咋说我就咋干，我还是听领导的，领导……”徐经理不耐烦了，说道：“得财不是介绍来一个娃娃吗，你俩住一个宿舍，就一组了。两个大学生一组。”李主任小声说：“既然分了组，就得有槽长。你看，分了三组，以后还可以评比哪组喂得好。”徐经理说：“那就这样，我姨父、老党、小李三个人是槽长，每月工资多发10元，这也就是职务费。”王林看看小李，小李只是低头像在想什么，并没有打算发言的迹象。
晚上，小李依旧爬在被窝里看他的专业书。王林爬着想来想去，忍不住了，问道：“你说，照这样经营，这个牛场啥时间才能正规？啥时间才能壮大？啥时间我们才不喂牛？”王林一连提了三个问题。小李把书放在一边，看来他也想和王林说说话了，“这些问题我也一直在琢磨，我还有个计划，已经成文了，可……你也看到，还不到给徐经理的时候。就拿牛场的布局来说，储青饲料的那个地沟，就是规划的办公楼的地基，牛舍最前面的一排是猪舍，规划得很好，市场上的行情也很好，但是这些都缺乏一个长期规划。摊子大了，这种管理办法不成！唉，我也很困惑，刚开始，我满怀信心，王林，不是我看不起这份工作，实在是现状叫人难以接受。原因在哪儿呢？我看着书，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些问题。”王林说道：“咱们牛场，报也上了，领导也来了，但经营却一点没改变，谁能解决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题呢？说我们是大学生，但在喂牛上我们没有发言权，他们从心底里就不认可大学生喂牛。”“我也是努力做给他们看，叫他们看一看大学生不但能喂牛，并且还喂得好。”“这点我比不了你，但事实怎么会这样呢？”两人就这样谈论着，困乏很快打断了他们的探讨。王林在睡眠中，听到徐经理的丈人和老党在说着他们曾经脱离农民身份的机会，他听着，才觉得，一个农民最终的愿望还是不做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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