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水那儿,有我最熟悉的人,就是我的顶头上司。这个上司给我分派校对的稿件,评定我的工作质量,给我画考勤,批假期,你不捉摸他的脾性都不成。颉主任是我的第一任上司,这是一个身材高大,正气邪气集于一身,嗓门很大的人。他本是一位厂矿学校的教务主任,企业倒闭了,学校就关门了,麻烦的是那时他说他失业好像只领四百多,因此,谋生或曰打工就不可避免。他在我们这些五花八门的大学生面前,总想将自己“高贵”起来。其一便是他的居高临下,表现在一个大办公室只有他有权有资格说话或骂人可以震得玻璃响。二是他总是和五花八门的打工大学生保持距离,招数一便是及时肯定或否定每个人的工作能力,去留全凭他一人决断;招数二便是他总是说水老师和白老师和他之间资本家和雇佣者的“平等、自由、博爱”。他和水老师和白老师虽都贵为曾是体制之内的人,但面对新的生产关系,这种描述相当怪味,就跟新闻联播给我的印象差得不是很多。他勤恳、认真,骨子里还是无产阶级对资本家的血泪仇恨,可面对现实,水老师就是他的上级,就是他的领导,领导的讲话和指示他会绝对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样矛盾的思想和矛盾行事让人不得不对他噤若寒蝉。他精力充沛,又是搞教育和管教育者的出身,对付这些五花八门的大学生,对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办公桌的书架有一个小孔,对老员工,他们自然心知肚明,规避戕害自然有招,而新来员工,就让他从小孔里看走了可以辞退的理由。因此,他主政下的研究中心,还真的符合最直白的投入和产出关系。后来,他要走了,是因为一直潜伏的老翟突然有些冒尖。在老颉原来的看法中,老翟是他的潜在对手,同为体制掉队之人,两人不是同病相怜,而是在表面上的一团和气下的相互猜忌和倾轧。老颉以为他抓住了老翟的短板,就是老翟已非常明显的偏袒一个女人和春,他以为这下可以扳倒老翟了。他要走,作风有问题在他的固有思维中是扳倒一个想做领导就得表率表率的人不二法则。老颉out了,他一撂挑子,老水并不觉得离了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并不觉得男女搞搞不正当关系或曰有个情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这样,老颉满腹委屈而又和谁说不了的悲苦中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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