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自谋职业的大学生
付敏见王林找到工作了，终于忍不住了。在吃饭时，她先给王林夹了一筷子菜，小声问道：“你在单位是什么职务？”王林明白了，自己这几天没有告诉她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单位，干的是怎样的工作，原因很简单，这不是他所期望的，也不是他的妻子所期望的。“是在打工，一个年青小老板。”付敏更好奇了，“是不是电视上那种，西装革履，办公室窗明几净，还有电话、办公桌、还有……还有电脑，还有很俊俏、很时髦的女秘书？”王林只得笑笑，色迷迷的去看付敏露出的胸部。付敏往后一坐，笑了一会，小声问道：“到咱家来的那个小伙是谁？”“是小秦，我的学生。”王林一边嚼着，一边说着。付敏笑出了声，用筷子指着王林，“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像你一样色迷迷的看她的师母。”王林一看付敏，他知道付敏说的是真话。他的这些学生现在什么事都能做得出，如果会偷，会抢，他们也会做得出，他们的心理失衡了。晚上，王林要和付敏亲热，付敏却推开了王林，问道：“小秦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干的什么工作？不说，我就不要……”王林一下没了亲热的兴致，他平躺着，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是干不下去的。
经过几天的相互接触，小苟觉得王林和小秦可以相信，便把工作间的钥匙交给了小秦。两个人便在工作间学着印名片、刻字。里面废报纸不多，王林试了几次，小秦把王林刻的字跟自己刻的字一比，他笑眯眯地对王林说：“这样好不好，我主攻名片，你主要刻字，咱们分头学，不就掌握得快一点，这样，我们也能早点拿上工资。”王林看着小秦，说道：“你发觉了没有？店里那个凶巴巴的女老板，不让小苟留咱们两个，你应聘时跟谁谈的？”“跟小苟谈的，我说我们快毕业了，出来找地方实习，学一学工作经验，那个小苟才动心的。”小秦终于说出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找上了工作的原因。王林说到：“怎么办？”“先找个地方混饭吃，以后的事情再说。”“这儿有饭吗？”王林终于对他的学生不客气了。小秦一看王林脸色不好，嘴里絮絮叨叨地去翻看工作间的隐蔽角落。不大工夫，秦拼搏竟然找全了灶具，并且还有油、面粉。小秦说道：“今个咱们做面片，我在家里就做过饭，上学时，离家远，就做这样的饭，保证做出来香喷喷的。”王林没辙，只好听秦拼搏摆弄。王林撑开面袋子，抓起面粉仔细看着，面生虫子了。小秦用电炉子烧着水，便开始和面，他把面用双手搓成一尺左右的面棒，放入盆中。王林坐在沙发上，看看窗子正对着的楼的墙壁，又看看小秦熟练的做饭动作，他感觉他们两个就像困在钢筋水泥楼群里的黑熊，不知怎么进来的，更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两人已不知来这个工作间的原因。仿佛小秦是因为给宿舍里的同学说自己很容易就找上了工作，为这个理由，他来了；王林是因为什么呢，他实在想不出，他来的模模糊糊的感觉，是这个工作间小秦来了，所以他也来了。
也许是他们两个的笨手笨脚，也许是他们的手工操作已被这个工艺日进千里的社会早就淘汰了，也许是油没了，面没了，小苟发觉了，小苟跟小秦要走了工作间的钥匙。王林和小秦每天像狗一样的守在店门口，等着小苟给他们个什么事干一干。买个不超过10元的东西，给客户送一送电脑制作的名片，而需要骑自行车，小苟便不须王林和小秦代劳。快一个月了，他们印了一盒名片，最后客户决定还是用机器去印，这盒丝网印的名片被退了回来。还印了十二字的条幅，客户催得太急，拿去展开后，字全部变了，客户一个电话，另一家重做了。
上班一个月零几天了，两人蹲在路边蹲烦了。王林看着秦拼搏就厌烦，秦拼搏还得巴结着王林。因为小秦没钱买烟，烟瘾还大，暂且能满足烟瘾就不错了，对于路边已全天候经营的啤酒座，他只有望酒再不能兴叹的份了。这两天，小苟被那个女老板管住了，不让小苟跟蹲在门口像野狗一样的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照面。王林真想一走了之，可他觉得小秦还怀有希望，可已经没有花招了！小秦想办法要跟小苟借钱，他说；“借上我们就消失，最起码借的钱能够我们喝一次啤酒，管他多少。”这个想法没法实现了，小苟三天已没有跟他们照面。王林走近小秦，小声说道：“兄弟，你将来面临的工作可能就这样一种情况。咱们走吧。”小秦窝着一肚子火，眯着眼睛说：“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明白的告诉你，我们全班没有一个把你当老师，你说你像什么，民工？打工仔？狗屎，什么都不是，你就是狼窝边一只闻闻腥臊气的没腿狗。你猪狗不如……”王林气急了，一拳照着秦拼搏打过去，打在秦拼搏的嘴上，秦拼搏口里鼻里满是血。王林呆住了。小秦嘻嘻笑着，说道：“打得好，打得好，我就盼着人把我揍一顿，越狠越好，继续打。”这时过路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看一拳发出后没了下文，有人等不及了，喊着：“报不报警？”小秦笑着，转身向自己来的方向走去。王林看着小秦的背影，呆呆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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